Mr.A-Z

作者的话：我想看一个AU，Hannibal向Will求婚，而出于某些原因Will就那么答应了。

 

译者的话：接第一季第一集，办明尼苏达伯劳鸟的案子，Hannibal带着早餐去找Will。一个不一样的开始，或许有不一样的结局。原剧向设定，但情节略有不同。一共七章。

 

 

 

 

再没有更好的方式

诠释我们

栖于同林的两头狼

终于相遇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Will又咬了一口盘子里的鸡蛋和香肠。“很美味。谢谢。”

 

“我很高兴你喜欢。”Hannibal将手中的叉子放在碗边。“Will......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
 

“什么？”

 

“如果我说我想你和我结婚，你会怎么说？”

 

Will震惊地抬头，而当他发现自己正一眨不眨地直视Hannibal的眼睛，他又低下头去看盘子里的鸡蛋。他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个并不好笑的笑话，但很不幸这不是。Hannibal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，而且他看起来很真诚。“我会说你疯了。或者醉了。”

 

“我很清醒。至于我看起来像是个疯子？你的见解总是如此独特。”

 

“三十秒之前你的确正常。”

 

Hannibal朝他微笑。“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 

“你又没真的问出口。”

 

“我的错。或许我应该这么说：我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一见钟情这回事，但直到遇见你，我才发现自己的愚蠢。三十年前我有过一次怦然心动，但那时我还是个傻小子，因此没能抓住她。而现在的我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：你愿意和我结婚吗，Will？”

 

Will盯着他。“你不能——这太疯狂了。”

 

“也许吧。如果你担心我们之间的财产问题，我很乐意签一切你想要的婚前协议。”

 

“好吧，如果你这么认为。但这不是最主要的问题。”

 

“那还有什么问题？”

 

“你不能——”你不能就这样求婚。一般人不会这么干。但Will干的事也不是一般人干的。他猛灌了一口Hannibal带来的咖啡；和鸡蛋一样，都棒呆了。

 

Hannibal用手托着下巴。他的凝视很温柔，还带着点被逗乐的神情，“当然，我会为你烹饪。如果对你来说这比金钱更重要的话。”

 

有那么一秒钟，Will允许自己想了一下：每个清晨被美味的早餐唤醒，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；而每个傍晚回家，都有人在等着他，为他留一盏灯。这感觉比他预期的更令人悸动。“我不是同性恋。”但Will只是这么说道。

 

“我们不需要发生性关系。但我会要求你对我保持身心的忠诚，就像我会为你做的那样。”

 

Will又一次盯住Hannibal，无措地，感觉有什么在摇摇欲坠。“我养了七只狗。”

 

Hannibal眨了眨眼。“出乎意料。在我现在住的房子里为它们提供空间不太实际，但我们可以另找一个合适的房子。或者如果你喜欢，我可以搬来你的房子。”

 

“我住的这地方荒无人烟。我的起居室就是我客厅。到处都是狗毛——”Will停下了。他发现自己在找借口，而不是直接拒绝。他在试图找一切Hannibal会不喜欢他的理由。

 

Hannibal坐在他的对面，耐心地听他说话，耐心地等他说完。

 

“你是认真的。”Will放弃了。

 

“我是。”Hannibal的手掌越过餐桌，覆在Will的手背上。

 

Will的心脏在胸腔里到处乱窜。“好吧。我愿意。”

 

Will一直保持着直视Hannibal，因此他捕捉到了那张面容上转瞬而逝的惊讶和好奇。Hannibal的视线落在了他俩相交的手掌上，“谢谢。”他说。

 

轻柔的话语消散在空气中，他们静静地坐在寂静的清晨中。Will感受着Hannibal置于自己手背上的大掌。有一会儿时间里，他完全将未来，以及那死去的八个女孩抛之脑后了。

OoOoO

 

 

身为一个侧写师，当他专心于自己的工作时，早晨发生的事情轻易地就被放到一遍了。这很简单——假装它根本就没有发生过。而实际上，现在想起来整件事情仿佛就是没有发生。Will一边浏览眼前的档案，一边想着。但在他的脑海深处，是否真的为此想象出了一个鲜活的画面？

 

当Hannibal碰了碰他的手肘时，Will正在给名字是以D到F开头的雇员分类。他几乎被两大纸箱的档案淹没了，从Z开头的名字里往前翻。

 

“找到什么了吗？”Will头也不抬地问。

 

Hannibal递给他一瓶水。

 

“噢，谢了。”在灰扑扑的档案袋和过分活跃的加热器间，一瓶水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。

 

Hannibal看着他喝水，什么也没说。他们又埋头于那堆文件中，而这一天中奇怪的不真实感在Will心中肆意蔓延。

 

OoOoO

 

 

Will站在Hobbs的房子外。他的手上、脸上都溅满了鲜血，粘稠的感觉与身体其他地方诡异的干渴相得益彰。他呆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的眼镜上也沾了血。他伸手拿掉它们。

 

Hannibal从房子前乱糟糟的警察们中穿过。他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擦拭被鲜血染红的手掌，然后把它递给了Will。Wll动作僵硬地接了过来。

 

“她们会没事的。”Hannibal安慰道，“Hobbs的女儿和妻子已经被送往了医院。在你射中Hobbs之前，他在他妻子身上留下的枪伤并不深。”

 

“好的。这很好。”Will机械地点着头。他使劲擦去手上和前臂上的血液，试图在毛巾上找到一块没有被鲜血浸透的地方擦干净脸上的液体。

 

“还有一两个地方没擦干净。”Hannibal提醒道。

 

Will更用力地搓动手上的毛巾。“我要找——”负责现在这个场面的人。但Jack还在法庭上作证。Will忽然意识到当地警局已经把他当作了负责人。他的视线扫过流动的警察和护理人员们。“上车。我送你回旅馆。”

 

“如果你不介意，还是我来开车吧。”

 

Will盯着自己被摩擦地发红的手掌看了几秒，然后拿出钥匙放在Hannibal的掌心上。“你看起来对这一切并不感到陌生。”

 

“我在约翰•霍普金斯医院的急诊室做外科医生的任期已经超过十二年了。鲜血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，类似于这样的杀戮也并非鲜见。”

 

“杀戮？”

 

Hannibal为Will打开副驾驶的车门。车子驶上了公路，一阵秋叶随着车子的发动被卷起，形成了一个漩涡。

 

“一场在等候室的捅杀，以及一场在医院外的射杀。我只看见了那场射杀的余波，但捅杀发生时我就在现场。”

 

“而你现在是一名心理医生。所以这就是你转行的原因吗？”Will抓挠着自己的脸颊，直到他的皮肤开始感到疼痛。直到现在，鲜血喷溅的感觉还残留着。

 

“不。我杀死了一个病人。或者说，那感觉就像是我杀了她。我没能从死神手里将她夺回来。”

 

“这总不可能是第一个死在你手术台上的病人。”Will深深呼吸，“抱歉。那是——我不该那么说的。”

 

“你说得没错，的确不是第一次。但那会成为最后一次。我上学时候的解剖学老师很喜欢一段话：厨师用酱汁遮掩错误，建筑师用常春藤掩饰败笔，而医生用泥土埋葬失败。”

 

Will想起了Hobbs躺在地板上，随着从身体里流逝的鲜血渗进地毯里变得越来越虚弱。“但同时也用泥土埋葬了自己曾经的光辉。这是更好还是更坏了？”

 

“埋葬Hobbs对你来说是一种成功吗？”

 

“我只是杀了一个坏人。我在拯救生命。”Will把毛巾放在大腿上，手指不停地将之扭曲成各种样子。又湿又冷，他的手指几乎是僵硬的。血迹被挤出来，变成了他眼前唯一能看见的东西。“Jack会证明这个的。”

 

Hannibal不再开口。当他们返回旅馆时，他随着Will走进了他的房间。“你应该冲个澡，然后换身衣服。我会为你带杯咖啡来，如果你愿意把你的门卡给我。”

 

Will茫然地想着即使在旅店里洗澡水通常要放上好一会才能变热，他也不介意直接坐在花洒下让水流冲刷过自己。一杯咖啡听起来很不错。他低头看着Hannibal的手掌，伸手拿出了房卡。“你本不必如此。”

 

“婚姻就是陪伴。我确信你也会为我做一样的事情。”

 

Will眨了眨眼。“在你杀了人之后给你带上一杯咖啡吗？”

 

“或许。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。”

 

“就算在经历了今天的一切之后，你对这个仍不在意。”Hannibal就站在走道上，这就意味着他完全看清了Will开枪的动作。九次。

 

“我在意。比以往任何一次更甚。”Hannibal轻轻触碰Will的胳膊。他的手心很温暖。“门卡？”

 

Will将门卡放上他的掌心，然后走进了浴室。他站在洗浴间，抬起脸任由水流过他的脸颊。买一杯咖啡花不了太久；或许他出去时Hannibal就会在外面，坐在桌边，倚着窗户，等着他。

 

这样的想法让他的冲澡时间比预期短了很多。他进来时没带新衣服，而他绝不想要再穿上刚刚那一套了。甚至他的鞋子上都沾了几滴血。

 

他把自己裹在浴巾里，探出头看了看房间。没有人。他盯着窗户边空荡荡的椅子看了几秒，然后走向自己的包裹翻找新衣服。

 

Hannibal在Will穿上衬衫的时候进来了。他用保温瓶装了一壶咖啡，还带着一个白色的装食物的袋子。他把这些放在桌子上，然后打开包装，拿出了半块法式长棍面包，两块奶酪，一个红梨，还有一串黑葡萄。

 

Will看着桌上的东西呆了呆。他用手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。“我不是很饿。”

 

“你受了惊吓。食物能带来安慰。”Hannibal坐下，倒了两杯咖啡。他还准备了餐盘，以及一把弯曲的，木制的刀用来奶酪。

 

Will在他对面坐下。他感到一阵飘忽，仿佛他正从很远的距离看Hannibal切开奶酪。这一切似乎将在某一时刻变成噩梦，而当他咬上那串黑葡萄时，流出的汁液将会是血液。

 

他摘下一颗，从那颗葡萄被剥离枝干的地方开始剥下果皮。果瓤就和它的外表一样颜色深沉，像是暗色的红酒，但不是血。他将它挤进嘴里。

 

“我假设这里已经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。”Hannibal说，“如果你同意，我会为我俩订回程机票。”

 

Will撕下一片面包。“你为什么要做这些？”

 

Hannibal的大拇指滑过奶酪刀的刀沿。“恐惧和渴望激发了我们大多数决定。对不适、饥饿、痛苦的恐惧促使我们选择工作挣钱，来避免这些事情。从一开始与你交谈时，我就知道我渴望你。而当你离开Jack的办公室时，我发现自己恐惧会失去你。因此我会尽我所能去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。“

 

“通过给我带奶酪、葡萄，还有订机票吗？”

 

“我会为你烹饪是因为我享受这么做。正式来讲，这也不能算是我追求你的手段。”Hannibal微微向左歪了歪头。余晖倾泻在他的面容上，将之渲染得仿佛一幅油画。“至于订机票，这似乎是在你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之后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。”

 

Will吞下面包，又摘了一颗葡萄。“这是我的工作。”

 

“你是一个顾问，一个老师。这才是你的工作。”

 

“他们期望我找到他。我找到了。”

 

“是的，你找到了。而现在是时候回家了。”

 

Will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渴望了。他渴望牵着他的狗越过田野，重获平静。只有这样他才能接受今天发生的一切。Jack可能会想让他留下。或许Hobbs在某处还有一个小屋，一个隐蔽的地方，好让他把那些女孩儿带去，然后他就在那里肢解她们。Will早就看到了一切，藏在Hobbs的眼中，布满鹿角的地方。

 

“好吧。订机票吧。“

 

OoOoO

 

 

Hannibal买了头等舱。

 

“你知道除了四轮马车，FBI不会报销任何其他交通工具的费用的吧？”Will问道。

 

Hannibal坐在窗边，掀起挡板，看向外面的停机坪。“等着瞧吧。”

 

好吧，就让他去和局子里的人斗智斗勇吧。Will短暂地尝试了一下把自己的座位降到经济舱去，但这毫无希望；整个飞机都满座了。而他现在真的不愿意再考虑那么多了。

 

几个小时之后，在凌晨时分他打开了自己的家门，并倒了一杯威士忌。然后他走出门，坐在门廊的台阶上。他的狗群跑过草地，一遍一遍在他身边蹭来蹭去，嗅着他的手和鞋子。温斯顿在他身边坐下了。Will把一只手放在它的背上，慢慢喝着手中的酒。

 

“我答应了他。”Will告诉温斯顿。“该死的到底为什么我会答应他？”

 

温斯顿抬起头，低低呜了一声。

 

他说了我愿意，并且直到现在也没有告诉Hannibal他反悔了。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反悔。他还没准备好这个。那一声同意就那么从他的嘴巴里摔了出来，就像一颗被磕掉的牙齿。他忍不住反复提醒自己那个被留下的豁口。

 

当被子弹击中时，Hobbs手里的刀滑落，他的四肢仿佛在跳舞一般地挥动着后退。那个女孩，Abigail，逃脱了他的魔抓，安全，并且完完整整。Will抬头看向星空，有一瞬间感到了眩晕，就好像自己变成了其中一个。他猛地低下头，难受地闭上眼睛，无边无际的寂静黑夜从四面八方向他沉沉压来。

 

这时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。他拿出来看了看，是Hannibal。

晚安，Will。

 

他盯着亮眼的屏幕，然后慢慢地，一字一句斟酌着回复。

你安全到家了吗？

 

是的，谢谢关心。

 

嗯。晚安。

 

Will喝掉了杯中剩下的酒，把狗狗们牵回屋里。然后上床睡觉。

 

To be continued